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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“性感”的直观印象，是小时候看婷美内衣广告时被启蒙的——人美身材好，自信又优雅，简直绝绝子！

没想到，性感启蒙女神倪虹洁，竟然因此自卑了很久。

父母一直回避谈她拍的广告，她也难以直视“自己身材好”这件事，间接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都缺乏自信。

她苦涩地说：“性感”对现在的女生是褒奖是赞美，但曾经一度是让我非常有压力非常抵触的一个词。

如今内衣广告已经拍过20年，但“性感”在中国审美社会语境下依然没有作为一种赞美或夸奖流行过。

我们的性感

已经退化很久了

在大众刻板印象中，对这个词是有误会的。

说到性感，眼前仿佛就出现开到肚脐眼的深V、热裤短裙下白花花的大腿，黑丝巨乳、搔首弄姿……这么low，这么低俗，正经女孩谁会把性感的标签往身上贴啊？

在这种观念中，性感与低俗、风尘划上了等号。

别说普通人了，就连女明星立人设，谁也不敢碰性感这道红线。

毕竟有柳岩这样血淋淋的例子在先。当“低俗”、“借胸上位”的标签加身，她在性感之外的其他价值如实力和演技就很难得到认可。当个伴娘要被扔到水里已经很难过了，还要被网友骂。

遭受过太多的荡妇羞辱，她也开始反省自己“没有过于长远地考虑过它（性感）的副作用”。

因此如今的女明星，大多选择了比性感更容易也更安全的路。

少女感路线虽然表面被诟病，但足够有市场。

流量小花们尽力去保持同样的漂亮，同样的高瘦白，同样温婉无害的笑容。中年女明星削尖了脑袋也争着去演违和感浓重的少女，哪怕心里满是无奈和辛酸。

精英女高管人设是近年新晋流行的。西装帅气、目光犀利、走路带风，对事业火力全开，对感情敢爱敢恨，起初的确让人耳目一新。

但看多了发现这些大女主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……《欢乐颂》里的安迪，用发飙训下属、摔文件走人展现“女强人式霸气”。

《完美关系》里的斯黛拉，不论开董事会还是去抓小三，永远是一副理智刚强、不动声色的模样，仿佛一台是没有感情的高能处理机器。

这当然是女性形象的另一种丰富，但是依然无关性感。

苍天啊！性感的魅力这么难得一见了吗？

要知道在90年代前后，女明星们个顶个有着夺人眼目的性感，堪称神仙打架。

叼着扑克的邱淑贞无比诱惑，聂小倩王祖贤风情万种，青蛇白蛇一个眼神就勾人心魄。

“东方的玛丽莲梦露”钟楚红，美得生机勃勃、张扬肆意，但又像孩子似的娇憨天真，眼角眉梢里透的都是阳光。

像《阳光灿烂的日子里》米兰那种舒展的妩媚，于北蓓那种小辣椒式的热烈活泼，真的已经好久没见过了。

万人迷的明艳妩媚，也和她的经典金句一并留在那个时代了……

真的，我们的性感都已经不能说是原地踏步太久，只能说是凭空消失了。

看看这几年流行的审美就知道，从少女感、初恋脸、纯欲风、茶艺风的“小女生”，跳跃到攻气御姐、飒气十足、A爆的“大女主”，性感始终缺席。

性感有罪论

正在接受审判

此消彼长的，是“性感有罪”的观念辐射在各个方面。

最直接的，穿衣自由是会受限制的。

女明星走红毯，一个个化身行走的针线包，要把裙子或礼服的V领缝起来的。

众人后退一步，往前走或原地不动的人会受到更多攻击。

女星热依扎穿吊带现身机场，被网友骂暴露、卖弄风骚，引发了“中国女孩是否有穿衣自由”的全民讨论。

豆瓣帖po出虞书欣在舞台上穿过的演出服，不是讨论美丑，而是在聊“这么像情趣内衣太过分了”。“失足少女、三级艳星”之类的骂名接踵而来。

现实中的女孩衣着稍显露肤，也常引来异样的眼光和不善意的窃窃私语。

三十多年前，龙应台在名为《美丽的权利》文中写道：

“爱美，是我的事。我的腿漂亮，我愿意穿迷你裙；我的肩好看，我高兴着露背装。我把自己装扮得妩媚动人，想取悦你，是我尊重你、瞧得起你。你若觉得我美丽，你可以倾家荡产地来追求我。你若觉得我难看，你可以摇摇头，撇撇嘴，说我‘丑人多作怪’、‘马不知脸长’，但是，你没有资格说我‘下贱’。”

性感会被骂，释放魅力被说骚，接下来就会发展成“穿V领想勾引，穿短裙想走光，穿大花棉袄都会被说成是欲拒还迎”。

对“多样化的展现自我”的包容度越变越小，现在真的是2021吗，确定不是梦回大清？

热依扎说起穿衣自由。

往深层说，丢失内心的“性感自由”，是鲜活生命力的极大缺失。

女性不敢性感，是因为这与大众和社会的期望不符。

温柔可爱，天真无害，柔柔糯糯才是一个中国女孩“应该有的样子”。

于是不敢把野心写在脸上，不敢表现出企图心，不敢有力量和有侵略感，也不敢让自己由内而外散发出性感的气息。

“我觉得自己挺性感的”这种话，基本没有人敢在公开场合说。即使人群中偶然冒出对性感的赞扬声，也是谨慎而克制的。

哪怕是美到不可方物的佟丽娅，起初总以怯弱无力感示人。看到她，只会想到明明这么漂亮的女孩，眼神里怎么却没有光。

结婚后更明显了，经常在访谈里附和陈思诚说一些没观点没态度的片儿汤话，完全没什么安全感的样子。

但当佟丽娅变得不讨好也不迎合、由内而外充满力量时，魅力就挡不住了。

自爱又自信，这样的女孩谁不爱啊！

“性感”当然很难

“性感自由”先行一步

真的，性感的核心就是——爱自己。

不在于露出多少皮肤，不在于举手投足是否想诱惑某人，状态是神采奕奕或慵懒都没关系。

就比如57岁的陈冲在羽毛球场上：“穿吊带，运动短裤，腿壮壮的，胸大大的，线条又匀称又健康。 很性感，很美。”

她对性感的理解，是出于对自我的肯定：

“前几年，我妈和我讨论什么是性感，我也不指望她说什么，我想我妈懂个屁，什么叫性感。她说这个首先就是要自己，她说首先就是要自己享受，自己觉得好，就是性感。”

“后来我一想，哎，这个很内在啊，很对啊，就是自己得意，自己欣赏自己，自己享受，那个时候是性感的。”

《听姐说》里，王菊聊起女生的性感。

金星也谈过自己眼中“真正的性感”：是不卑不亢，也不张扬卖弄，而是尊重一种自然存在，去释放它正常的光亮。

翻译过来就是：你知道你在发光，也知道别人欣赏你的光，但你并不在意，因为这道光本身就是你的一部分。

要一个人对自己始终认可、坦荡自信地展现真实简单的样子，其实是蛮难的。

解锁性感的确不易。但并不意味着，我们就需要禁锢自己对这种状态的向往。

这并不是在鼓吹“性感最美”，或是强迫所有人都变得性感。

解锁“性感自由”，是要提供一个更广阔和包容的审美尺度范围——我们应该有“追求性感”的权利，有追求高级美感的自由。

这才是“性感自由”想达到的最终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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